夜幕像翻卷的墨，涂在旧城的墙面上。雨点沿着路灯的光圈滑落，街角的广告牌发出微弱的颤音。张警官站在门口，手里攥着泛黄的笔记本，9分11秒这个时间点仿佛被钉在夜空里，成了他对这个夜晚的唯一记号。

案发现场仍湿润，巷口的水痕像细小的线索。受害者是名送货员，背包里塞满了清单与票据。铁皮箱上留有指纹，墙面滴着水珠，一切都在告诉人们这里曾有人走过。证词箱中没有喧嚣，只有纸张被风吹乱的声音，像夜里沉默的心跳。

审讯室的灯光冷冷照在桌面。证人是夜班的出租车司机，声音干瘪却清晰，他指向路口的灯影，用极慢的语速复述当天的动线：离开车库、穿过小巷、抵达转角。每一句话都像雨点落在地面，叠起一圈圈水花，逐步验证某个细节的真实。

时间指针缓慢滑到9分11秒，证词的节拍忽然变得紧凑。证人提到一个暗号，一个与黑市交易挂钩的符号。张警官的记忆里浮现往昔的案卷，里面也有此符号的影子。他意识到，这并非一次偶然的夜游，而是一条被反复使用的线索。

桌上的烟蒂、手机屏幕的光、雨水沿玻璃流下的痕迹，构成一幅现场画。张警官把证词拆解，又重新拼合，像整理一张旧地图。受害者生前最后的对话里，隐藏着一个未被提及的人名和一个被删去的地址。

监控画面传来，模糊的背影与一个熟悉的步伐交错。证词中的细节对不上现场的时间线，嘴角的皱纹仿佛被雨水抚平，露出疲惫的真实。这个错位成了破绽，也成了寻找真相的关键线索。

夜更深，风更凉。张警官合上笔记本，缓缓站起，像把夜晚的谜题收拢到位。他没有大声呐喊，只让脑海里最后的句子稳稳落地：真相并非从喧嚣里浮现，而是在时间与证据之间的缝隙里呼吸。窗外的灯光逐渐远去，留在他眼中的是一道清晰的轮廓。

天边的雨停了一瞬，街灯像一排排守望的眼睛，张警官收起证物，走向走廊尽头的出口。夜晚的最后证词，在他心里落成一个句号，也在城市的呼吸里慢慢发酵，等待下一次光亮来临。